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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夏纪事

平平淡淡小故事

申留真x崔智秀

高铁站里熙熙攘攘，人声鼎沸。进门扑面而来的冷气激的申留真打了个冷颤。车快到了，她拉紧行李箱，低头查看车次。耳机里《Strawberries&Cigarettes》在播放，她踩着音节走得响亮。

十二秒，前奏过去。

“Remember when we first meet”

一个女孩撞上她的肩，饶是力气不大，也让她皱眉回头。

“抱歉，走得太急了。”

她清声道，说完匆匆走开。申留真只看见她的长发和狗狗挎包。

申留真在座位上坐定，旁边的位子边已经放了个蓝色的拉杆箱。她径直拿出眼罩，将要盖上之际被人拍了肩头

“麻烦让我进一下。”

她垂下眼，偏了偏腿放人进来，错眼看见狗狗挎包，暗自挑了下眉，闭眼小憩。

崔智秀瞟了眼旁边人的睡颜，看起来很酷，现在睡着了，窝在张扬的蓝发里倒是显得乖。她回过神，头偏向玻璃窗，漫无目的扫视千篇一律的群山连绵，绿树成荫。她不喜欢夏季，闷热的让人烦躁，这次出行也是躲避胥城连日的高温。

申留真醒来时已是星垂遍野，她扯下眼罩，按亮屏幕，20:33，快到了。她的目的地是聊镇深处的一个小山村，刚录完一张专辑，放松的同时在这悠然之地采些天然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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辗转到民宿已然深夜了，老板栗子姐挑灯等着这位迟到的客人。

“不好意思，我约的车半路坏了。”申留真低头表示歉意。

“不妨事不妨事，另一位客人已经入住了，这是您房间的钥匙，这是大门的钥匙。有什么事发信息打电话都行，我家就在隔壁呢！明天我带你们出去走走，看看我们沅乡的风光。”

栗子心直口快，交代完就回自家屋子睡觉了。

申留真走到院子里，靠在木秋千上。此时的天空，星影摇摇欲坠，她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凉爽，清扫奔波一天的疲惫。在远处传来第二声狗吠时，转身回房。

清晨的丝缕阳光耐心的侵扰着苹果绿的窗帘，一举攻破，调皮的扑在被子上，落下圈圈点点的光影，爬上崔智秀的眉间。

她舒展身子，灰色帽衫下露出一截腰肢。拉开窗帘，推开小门，走到阳台上，山间风似乎还携带着涧水的雾气和松柏的清香。好心情！眯起眼笑了。

她咬着皮筋，用手随意拢起马尾，抬眼看见隔壁紧闭的门，想来要同居一个月的室友已经到了。冰箱里被栗子姐填了不少东西，崔智秀打量一番，准备煮些米粥了事。

思量着栗子姐说今天逛逛，扯了件紫t加上针织裤，挺休闲的穿搭。看着依旧紧闭的房门兀自叹了口气，无所谓了，左右她也不想认识陌生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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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来啦！小申呢？”栗子姐打扮的精神，热情的很。

“我还没见到她。”智秀羞涩的笑笑。

“那走吧！等我拿个木篓，带你去院子里，想吃什么都有。”

背后传来脚步声，申留真一身黑色，蹬着帆布鞋，看起来很是飒爽。

留真瞥见熟悉的身影，心下暗自吃惊：

“是她。这一身蛮漂亮。”

“好巧。”崔智秀微笑着伸手。“崔智秀”

“申留真，叫我留真就行。”

“人到齐了，咱们就出发吧。”栗子姐许是看出了她们的窘迫，打破了僵局。

踩在泥土上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，每走一步就会踩实一块松散的土。申留真压着崔智秀留下的脚印，随意的跟着。放眼望去，一马平川。远处青葱的树木与蓝天画出明显的边界线。天上清朗的很，让人舒适的色彩。莫名想起兰波的诗：眼里一片海，我却不肯蓝。

“我最喜欢天蓝色。”崔智秀在前面小声说。

这菜园占地面积蛮大的，也是种了不少作物的缘故。萝卜缨子，农家常采来腌着，配白粥也很是爽口。申留真对声音很敏感，栗子姐掐下萝卜缨，脆生生的，听得见的新鲜。莴笋叶子跟它吃法差不多，不过有些苦涩，吃起来也更有滋味些。

渐渐飘起小雨，路上已经开始有些泥泞，栗子姐招呼她们往回走，两人却都慢悠悠的拖着步子，雨后的空气总是带着些泥土味，听网上说是什么放线菌作用的后果。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，申留真抬头看崔智秀的背影，她的轮廓被雨丝模糊着，也融入这雨幕了。

到家时两人的头发都微微湿了，一回来就进了浴室搪搪寒气。崔智秀擦着头发出来时栗子姐正在厨房忙活，案板上放着些晒干的羊肚菌，这东西素炒或炖鸡都很香，栗子姐麻利的切菜起锅，智秀在旁边只有帮忙洗下案板的份，干脆出来在沙发上等吃。

申留真正摆弄着遥控器，准备调个综艺频道，见她坐下，也靠着沙发侧躺，找了个角度悄咪咪观察她的表情。留真发现崔智秀笑起来会把眼睛眯的看不见，五官皱在一起，像个快乐小狗。又想起来她那个挎包了。崔智秀回头，看见申留真盯着自己发愣，头上还有一两撮呆毛耷拉着，“真可爱。”不免看着她笑了。留真回过神来，被她一句可爱搞得脸都发烫，怀里的抱枕扔了就往餐桌那边走，甚至于吃饭的时候也不看崔智秀一眼。智秀觉得好笑，专门逗她，看她往哪盘菜里伸筷子就跟着夹菜，五六下后收获了申留真一个白眼，腹黑姐姐的小心思被满足，咬着筷子偷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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玩笑总是能极快的拉近距离，告别了第一天的陌生与窘迫，两人也渐渐熟稔。崔智秀喜欢自己卧室的阳台，木质的地板，踩起来有细微的声响，四周爬满了绿藤，露天的设计让这里成了她的天然采景地。智秀最喜欢日照金山，渐渐西沉时这里斑斓的色彩，连着几天，她在这里支起画板，将这绿野搬到画布上。

申留真拿白瓷碗给她舀了点燕麦粥，省的这个姐姐画着画着又忘了吃饭。

“大画家，把粥喝了。”

“呀，大制作人，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凶诶！”

“笑一个。”

“不笑。”

“笑一个笑一个笑一个，来学我，闭眼睛，弯嘴巴，嗯，很完美。”

申留真无奈的瞥她一眼。

“明天我们去山里找找小溪吧，栗子姐说那水清的很。”留真看着她乖乖低头喝粥，轻声说。

“好啊，留真尼的粥好好喝，明天还想喝。”智秀眨巴眼看留真。

“说的什么话，我难道不是已经煮了三天粥了，大小姐。”留真挥了挥拳头吓唬她。

“反正还想喝，谢谢留真妹妹喽。”

“嗯，阿拉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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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大雨滂沱，寻溪之旅无功而返，两人还被浇了个透心凉。“穿越到了梅雨季吗？”崔智秀还没开几句玩笑就被申留真推进浴室了，水声淅淅沥沥，但没能遮住雨声，真是风驱急雨。

“留真，你洗完了吗？”崔智秀朝外面喊了一声。

“嗯，怎么了？”申留真正擦着头发，闻声走到她浴室门口回答。

“帮我拿一下浴巾，在我房间的衣柜里。”

申留真打开她房间的灯，暖色的，这时她才看清外面发绿的天，“有点吓人呢。”她心里想。浴巾就叠着放在中间的柜子里，申留真拿起来转身要走，余光瞟见了被压在下面的文胸。“！”留真回过眼神“她怎么乱放衣服啊。”

敲了敲浴室的门，崔智秀伸出手，接过浴巾时，指尖触碰到了留真的手腕，湿漉漉的，像被小动物舔过一样，留真闻着手腕间残留的气味，姐姐的沐浴露是不是白茶的啊。

天始终阴沉沉的，索性将灯都关了，两人坐在落地窗前看雨，闪电划过天幕，劈开一道裂纹，像木叶的脉络。雨丝划过玻璃，留下的都是横着的水痕，这是风的功劳。

“这么大的雨，别是要把菜园都淹了。”

“我觉得这雨下的很畅快呢。”

“嗯，挺潇洒的。”

“我们明天还去吗？”

“不去。”

“为什么！”

“你今天不是说快来例假了。”

“好吧，那你给我熬粥喝。”

“明天做红糖姜茶。”

半天没听见崔智秀再回答，申留真凑到她跟前，发现这姐姐枕着自己的膝盖睡着了。好小一坨，好乖。还微湿的发丝垂下来，让留真的视线变得模糊而朦胧。房间晦涩灰暗，留真越凑越近，她感受到智秀的呼吸打在她的手上。要烧起来了。她看见智秀的睫毛颤了颤，要醒了吗？她想撤回去，却好像被定着，看着崔智秀慢慢睁开眼，两人鼻尖好像只有几厘米的距离。

“One look，dark room”

这样的对视，然后呢。然后崔智秀伸出手捧着留真的脸喃喃道：“留真，我好像有一点喜欢你。”她顿了顿，又抬头道：“你呢，你是喜欢我的吗。”

申留真揽过她的双手贴在胸前：“听清楚我的心跳了吗？”

金色攀上了发丝，显得留真熠熠生辉，智秀揉了揉留真的头，错眼瞥见她身后的满地金黄，天光大亮。两人站在高地上，天空中大部分仍是淡墨色的云，间隙中蕴着夺目的金光，面前的村庄像被揉皱了的旧报纸上刊登的照片，自然而然带着怀旧的味道。

智秀拉着留真回到露台，兴致勃勃的说要用画笔记录下来，留真干脆拉了个躺椅靠着陪着她。

“你…看…”崔智秀回头给她看自己调的颜色，发现申留真已经窝在椅子里睡着了，回房拉了个薄毯。枝叶掩映下光影跳动着，描摹她的眉眼，“和我一样爱上了吗？”她想。在这个绿影镶金的午后，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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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崔智秀！别光脚跑。”

“这不是马上要走了，我得拍几张照片嘛。”

“明年再来吧。我们。”

智秀拉着留真来到露台，美其名曰最后一次赏景，悄咪咪从侧边推出画板，“三，二，一，dangdang！”她拉下盖在上面的薄纱，“这是送你的礼物。”

“我画了好多天，你也不夸奖一下。”

“特别喜欢。”

“那你取个名字。”

“《绿野在燃烧》”

“嗯，我喜欢。”

---The end---